莫随心仍有些不甘心,仿佛只要驳倒了陈业,就能削弱他命数中的凶兆。她努力反驳道:“那宗门其他人呢?你的几位弟子,因你而来的诸多长老,他们才是黄泉宗真正的中流砥柱!”
“我那几个徒弟,方浩已能独当一面,无需我教;剩下两位,谁来教都一样。”陈业的语气依旧自信,“至于诸位长老,你觉得就算我不在,他们就会离开吗?”
“福禄寿三位,不可能再回百海谷;你和你师父,难道还能重返焚香门?蜃妖一族,还能回归蜃楼派吗?
“黄泉宗弟子早已在这里扎根,这里的规矩已经定下,我们各司其职,相辅相成。因为这里的规矩比别处好,北疆的日子也比任何地方都安宁。所以,即便我不在了,宗门弟子也不会离去,这北疆,更不会背弃黄泉宗。
“只要黄泉宗依旧以人心所向来度量善恶;只要这套规则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,北疆便永远是善恶有报的乐土。谁会想离开?谁又不想拼尽全力,将这片乐土永远维持下去?”
他的话语掷地有声,在静室中回荡。
这是陈业最自豪的地方,不是因为他一个人的权势与威望将黄泉宗建起来,而是不管凡人修士都认可这善恶有报的规矩。
这个制度能得众人认可,那便可以一直传承下去,少了谁都一样。
莫随心听得哑口无言,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质问:“所以,你就是非要去送死吗?!”
看到她眼眶泛红,倔强地强忍着泪水,陈业心中一软,连忙上前安慰:“别多想,我还没活腻。找你算卦,不过是想多求一层保险罢了。我怎会轻易冒险?我还想着,与你一同飞升成仙呢。”
“哼,就会骗人!”莫随心冷哼一声,别过头去,“我说不过你。”
陈业心中轻叹,他并非执意作死,而是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,对冥冥中的天机,已有了模糊的感应。
眼前是一场巨大的转折,或许这场正魔之争也会走到结局。
但他想不通,自己手握如此巨大的优势,怎么会输?
就算魂尊有什么后手,到了最后关头,他大可以牺牲那十几万凡人,直接将魂尊的十几万份神魂连同宿主一同抹杀。他本就是魔头出身,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妇人之仁的圣人,关键时刻他比谁都狠。
论战力,幽罗子和飞廉若敢出手,他这边有曲衡与玉玑应对,更有数量庞大的正道修士相助,足以将魔门打得满地找牙。
论保命,他身负八九玄功,肉身不灭,谁能杀他?即便被碾成齑粉,也能瞬间聚合重生。除非将他活捉,用漫长的时间一点点磨灭其神魂灵气,否则根本杀不死。
而陈业这身灵气异于常人的庞大,即使是无咎魔尊那样的存在,想要弄死陈业也得花一年半载,还要保证陈业逃不掉才行。
这……妥妥的优势在我啊?
可一想到“优势在我”这四个字,陈业心中就没来由地一突。心血来潮这种东西,从不讲道理,他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。
黄泉宗,北疆,确实无需他再担忧。他亲手建立的秩序,已经拥有了自我存续的力量。
陈业看着依旧气鼓鼓的莫随心,只好放缓了语气,柔声道:“是我的错,不该逼你算我的生死,我们换一个方向来卜算。请莫长老算一算,我此行,能否得偿所愿。”
莫随心抬眼看他:“你许的是什么愿?”
“我想将魔门的麻烦一次性解决干净,省得日后麻烦。”
“你倒是贪心。”莫随心瞥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,“我看多半不成。”
“不成,便下次。”陈业洒脱一笑,“反正,优势在我。”
看着他这副模样,莫随心心中所有的气恼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。
“好。”她重新坐下,捻起卦签,“我便为你,卜这一卦。”
话音落定,她神情骤然一肃。
灵气在她指间缠绕,四周光线仿佛都暗了几分。
陈业见过莫随心卜算,但眼前情景却是有几分异常,难道算卦也有用力和不用力之分?
只可惜当上宗主之后陈业就没认真学过卜算了,此时只能当个看客。
莫随心端坐蒲团,眼帘垂落,周身的人间烟火气迅速褪去,她仿佛不再是她,而化作了一尊聆听天意的白玉神像。
没有华丽的法诀,也无炫目的灵光。
数根玉签在她指间飞舞,画出玄奥的轨迹。
直到莫随心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,她才将手上的玉签掷下。
陈业看了一眼,只见所有玉签之中,只有一枚是正面向上,最上方就写着四个大字:“上上大吉。”
再看下面的批言:“龙归沧海,天心所向,万事皆允,得偿所愿。”
莫随心睁开双眼,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,平静地说:“可以放心了,此行一切顺利,心想事成。”
陈业顿时松了口气,那股压在心头上的阴霾仿佛都消散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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